诗文库 正文
南海神庙观韩碑 清 · 何绍基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五
扶胥之口黄木湾,一水近与珠江连。
重洋远近不可睹,百灵秘怪焉能前。
文心狡狯靡不究,有似京都穷鍊研。
斯文固以交契重,孔公况是当时贤。
我爱斯文雄且绮,欲往观碑證源委。
端阳节后鹅潭空(粤中最重午节。白鹅潭为龙舟所聚。),天蚃琴斋来艇子。
出豆栏黄向东驶,行八十里须臾耳。
先读坡句浴日亭,谓看日出太卑迤。
入庙虔诚叩清晏,殿宇朴遬不华侈。
千年神像何巍峨,万里海天如尺咫。
天宝册尊广利王,信非北东西海比。
碑材坚碧如瑶琨,高至丈馀真丽伟。
韩愈撰文陈谏书,袁州循州两刺史。
循州书出沈传师,堪与袁州文并峙。
袁州歫潮千里外,铭碑岂能亲戾止。
撰书及石信三绝,为压归装拓百纸。
惜哉铜鼓无文字,炉鞴无从考年纪。
想见年年赛祭时,闛阘声闻数百里(庙中有四铜鼓甚大。)。
道林寺衍六堂记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文山全集》卷九
余行步长沙,道湘西,登道林寺。旧有四绝堂,指沈传师、裴休笔札,宋之问、杜甫篇章也。堂之颜,吾乡益国周公书之,至是百二十年。公又有记,述蒋之奇语。之奇取欧阳询书、韩愈诗,而黜裴、宋。公独合古今异同,有衍四为六之说。人之意度相远如此。僧志茂以屋压字漫,寿公字于石,取公之意,易名「衍六」,将揭于新堂。予嘉其有二善焉:补唐贤故事,宝乾淳遗墨,非俗衲所为。为之嘉叹,而记其后。
毛仙翁传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四十四
毛仙翁者。名于。字鸿渐。得久视之道。不知其甲子。常如三十许人。其龆容稚姿。雪肌元发。若处子焉。周游湖岭閒。常以丹石攻疾。阴功救物。受其锡者。不可胜纪。大中戊寅岁。进士张为。薄游长沙。落魄数载。以诗酒自得。不汲汲于随计。一旦。值女奴于岳麓山下。若豪家之青衣焉。奔而归之。张遽惑焉。岁馀。寖成羸疾。尪瘠骨立。待时而已。毛翁自海陵来。泊于逆旅。即张所止也。请谒之者。逡巡盈门。皆曰尊师。十年二十年一届于市。人仰其惠。犹夏日之阴。冬日之阳也。蒙其泽者多矣。顾见张。悯之曰。子妖气邪光。洽遍肌骨。苟不相值。殒于旦夕也。吾有鲍南海丸。以一粒授为。于香炉焚之。郁烈之气。闻数百步。张之魅妾。长号一声。蹶然而毙。因共视之。即木偶人也。心下至足。肌肉如人。心上至顶。犹木偶之状。众共异之。弃于江中。师曰。此魅逝矣。子之性命可全。形骸可保也。又以丹砂三粒。其状如黍米。命张吞之。旬月之閒。肌丰力倍。惫疾都瘳。师忽告去。不言所之。张遂为诗别焉。其略云。羸形感神药。削骨生丰肌。兰炷飘灵烟。妖怪立诛夷。重睹日月光。何报父母慈。黄河浊滚滚。别泪流澌澌。黄河清有时。别泪收无期。自是去别。莫知所适。湘江閒至今以为口实。张后亦南入钓台山。访道而去。今睹朝彦赠仙翁文集。果符长沙之事。裴晋公度牛公僧孺令狐公楚李公程李公宗闵李公绅杨公嗣复杨公于陵王公起元公祯。当代之贤相也。白公居易崔公郾郑公尉浣李公益张公仲方沈公传师崔公元略刘公禹锡柳公公绰韩公愈李公翱。当代之名士也。望震寰区。名动海岛。或师以奉之。或兄以事之。皆以师为上清品人也。或美其登仙出世。或纪其孺质婴姿。或异其藏往知来。或叙其液金水玉。霞绮交烂。组绣相宣。盖元史之盛事也。自元和洎大中戊子。五十馀年。容色不改。信非常人矣。奇章公独以上升为疑者。乃拘教守常。未达神仙之深旨矣。夫仙之上者。骨肉升飞。与天无极。又九天之上。无何之乡。为极阳之都。神仙之府也。世之得道者。鍊阴而全阳。阴滓都尽。阳华独存。故能上宾于天。与道冥合。则黄帝驾龙而腾跃。子乔控鹤而飞翔。赤松乘雨而飘飖。列寇御风而上下。史昭著。又何疑焉。所云胡国胡法。将终之事。是设幻化之诬词。谤神仙之轻举者。有是焉耳。尝试论之。真一既判。元精肇分。清气为人。谓之三才。皆禀妙于无。成于妙有。人之生也。参天而两地。与气为一。天地所以长存者。无为也。人所以生化者。有为也。情以动之。智以役之。是非以感之。喜怒以战之。取舍以弊之。驭努以劳之。气耗于内。神疲于外。气竭而形衰。形凋而神逝。以至于死矣。故曰委和而生。乘顺而死。率以为常也。修道之士。黜嗜欲。隳聪明。凝然无心。淡然无味。收视返听。万虑都冥。然后虚空生。胎吻合。自然观化之初。穷物之始。浩然动息。与道为一矣。与道为一。则恣心所之。从心所欲。是非不能乱。势利不能诱。寒暑不能变。生死不能干。指顾乎八极之外。逍遥乎六虚之表。无所不察。无所不知。目能洞视。耳能洞听。亦能视听不由乎耳目。何者。神鉴于未然。智通于无地也。如此则世人之休咎寿夭。富贵贫贱。皎然在目。岂待乎阴阳之数。蓍龟之兆。而后知之乎。毛仙翁则其人也。众君子歌诗志之。序述赞之。曷足尽仙翁之道哉。因以神仙之事。亦纪仙翁之功。书之于卷末云。通政元年丙子三月七日辛酉。杜光庭记。
琼花辨(绍熙元年) 南宋 · 郑兴裔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九二、忠肃集、《山堂肆考》卷一九七、《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别集卷二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扬州后土庙有琼花一株,天下无双。昨因敌骑侵轶,或谓所存非旧,疑黄冠辈以聚八仙花种其处。及睹郡圃中,聚八仙花与琼花不同者有三:琼花大而瓣厚,其色淡黄,聚八仙花小而瓣薄,其色微青,不同者一也。琼花叶柔平茔泽,聚八仙花叶粗而有芒,不同者二也。琼花蕊与花平,不结子而香,聚八仙花蕊低于花,结子而不香,不同者三也。余尚未敢自信,尝取二花杂示儿孙辈,皆能识之,乃始无疑。又观绍兴中金华杜游记言:「自京口过扬州,寻访旧事,往谒蕃禧观,故琼花犹在」。然余闻绍兴辛巳之变,狂寇入扬州,已揭其本而去,何从复得此种也?有老道士自言生于崇宁间,今八十有六载,能叙今花本末。道士姓唐,名大宁,具言:「绍兴二十四年十一月金兵渡江,入观取花本去,小者亦剪而诛之。敌既退,十二月间,有一小根微见地面,可识认。某默祷后土,移植无花处,日往护之。越明年,二月既望,夜中天大雷雨,所植根旁勃然三蘖从根出,自是遂条达不已。至今三十年之久,婆娑偃盖,常不忘断根时也」。尤可异者,宋次道《春明退朝录》云:琼花即唐之玉蕊」。宋子京《笔记》云:「维扬后土庙有花名玉蕊。王禹偁爱之,更称曰琼花」。按唐朝唐昌观有玉蕊花,王建诗所谓「女冠夜觅香来处,惟见阶前碎月明」,杨巨源诗「晴空素艳照霞新,香洒天风不到尘。持赠昔闻将白雪,蕊珠今上玉花香」是也。长安观亦有玉蕊花,刘禹锡所谓「玉女来看玉树花,异香先引七香车」是也。集贤院亦有玉蕊花,白居易诗「集贤雠校无闲日,落尽瑶华君不知」是也。翰林院亦有玉蕊花,李德裕与沈传师草诏之夕,屡同玩赏。德裕诗云「玉蕊天中树,金闺香共窥」,传师和云「会对金銮直,同依玉树阴」是也。招隐山亦有玉蕊花,李德裕所谓「吴人初不识,因予玩赏,乃得此名」是也。玉蕊花非一处有,其非琼花明矣。鲜于子骏《咏琼花诗》云「百𤾡天下多,琼花天上希。结根托灵祠,地著不可移。八蓓冠群芳,一株攒万枝」云云,良不诬耳。东坡《瑞香词》有「后土祠中玉蕊花」之句,非谓玉蕊花,正谓琼花,如玉蕊之白耳。予观玉蕊条蔓如荼蘼,柘叶紫茎,花苞初甚微,经月渐大。时值暮春,出须如冰丝,上缀金粟。花心复有碧筒,状类胆瓶,其中别抽一英出众须上,散为十馀蕊,犹刻玉盘,花名玉蕊,乃在于此。往岁常从镇江招隐,备悉其概。宋子京、刘原父、宋次道博洽无比,不知何故疑琼花即玉蕊?王元之知扬州,但言后土庙有花一株,洁白可爱,且树大而花繁,不知实何木,俗谓之琼花,因赋诗以状其态。子京何故以诬元之?刘梦得「灵蕊琼丝」之句最为中的,何必泥许慎《说文》「赤玉为琼」之注耶?淳熙初,尝命使臣移取旁干,植之大内,未几憔悴。及送还本处,郁葱如故。噫!琼花果有神为之欤?
论沈传师书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四三、《侯鲭录》卷七
传师虽学二王笔法,后欲破之自立,乃伤变主者也。近世人多学传师,又不至,但有小人跳篱蓦圈脚手,令人可憎,世人皆学,何哉?
集蒋编修士铨寿萱堂分赋得摄山 清 · 钱载
押蒸韵 出处:萚石斋诗集卷第二十七
请假奉慈母,卜居向秣陵。
此酒别情遣,彼都胜迹徵。
众峰围窈窕,一峰高崚嶒。
有草可摄生,采之盍先登。
碧江下如带,海日金焦升。
东岭凿千佛,云乔龛尚凭。
西岩沈徐题(沈传师、徐铉题名。),松密溪影澄。
中间石浮图,满寺青霞凝。
春风玉辂驻,天藻山灵承。
清森秘景发,秀杰嘉名增(纱帽峰,上改名曰玉冠峰。)。
昔贤宅尝舍,邃谷言笑应。
今君家乍迁,近市鸡犬仍。
出郭三十里,蹇驴为我乘。
拓寄侍书墨,使如偕访僧。
南还实歆羡,岂惟和气烝。
想像林壑美,夕翠摇窗灯。
重修湘妃庙记(太平兴国八年) 宋 · 程文度
出处:全宋文卷一○○、《永乐大典》卷五七六九
重湖之南两舍之地,有二妃古祠在焉。其庙号昔谓之黄陵,因其地而名也。今谓之昭烈,以德而称也。载籍群书,皆盛称尧舜之德,二妃即尧之女、舜之妃也。帝尧以丹朱不肖,二妃有德。不肖则不可以传神器,有德斯可以赞帝图。繇是妻于有虞,以光尧之圣德;降于妫汭,以成舜之孝道。若俾丹朱有二妃之德行,尧必不让舜而传丹朱矣;有虞无二妃之翼赞,舜必终匹夫而况侧微矣。是知尧舜之德巍巍荡荡,民到于今称之者,皆由二妃之所致也,岂止从舜南巡,昭其灵迹而已哉!噫!事于顽嚚,显妃之节;溺于沅湘,见妃之烈。湘竹之斑,谓妃之血;湘水之声,谓妃而咽。噫!生为虞嫔,没作湘神,享庙福人,在江之滨。唐元和十四年春,吏部侍郎昌黎韩公愈以犯颜获戾,出牧潮州,过妃之祠,精意有祷。惟妃恤含忠之节,施福善之功,爰自海隅,牵复朝位。韩公感妃之明灵如在,伤妃之祠宇其颓,再树丰碑,崇脩旧址,于今垂二百年矣。碑已残破,庙亦圮毁。太宗太平兴国五年秋,将作监丞程文度衔帝之命,权理湘阴。去邑一舍,先过妃庙。临湘江之铺练,列楚峤之堆蓝,树古祠荒,堪成图画。廊庑之下,得其旧碑,尘蔽苔封,顾难辨识,熟而视之,乃韩吏部之碑也。其间解二妃为湘君夫人,證以经书,駮其舛谬,实巨儒达识之作也。又解「舜陟方乃死」之义,以「陟」为「死」,是为「死方乃死」,厥理未明。窃以《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经夫子删定,其《虞书》曰:「舜陟方乃死」。孔安国传云:「陟,升也。方,道也。言舜升道南方巡狩,死于苍梧之野而葬焉」。矧自鲁恭王坏宅得书,悉还孔氏,原其作传之意,颇协删书之旨,垂世立教,岂有异端?文度虽省己不才,敢徵其事为證。且许由避尧之让,许由即为道人矣;大禹承舜之禅,虞舜亦为道人矣。以道之情高,故曰升道,是以圣人用则为尧舜之理,舍则与巢、许同归。以其体道合天,故谓之帝。孔传解「陟方」为「升道」,于理为通。若韩吏部解「陟」为「死」,即下不得言「方乃死」也,义斯明矣。虑惑后世,乃述斯文。右补阙、直史馆、荆湖南转运使赵公昌言,博学雄才之士也,自临职司,克丰邦计,奉公之外,继绝为心。每同谒黄陵祠,叹其庙毁碑残,非人不葺,乃拜章上请,思壮神居。因广旧基,复增峻宇。正殿孤起,回廊四合,总二十馀间。梗梓宏材,并从官给。旧有神像,舜居其中,二妃夹侍。监察御史、荆湖南转运使李公清惟,文学擅价,智辨过人,常议及古黄陵祠前后谓之懿节,谓之昭烈,并历代以来官锡庙号,皆美二妃之德以名焉。故事显然具载,岂可以舜在于兹,斯盖乡俗所立,今宜改正。遂去其舜像,止存二妃。旧碑潭州刺史沈传师书题,赵公昌言以碑辞残缺,将坠于地,虑湘君、湘夫人之灵迹渐于湮没,遂采新石,重刊旧文,仍以碑阴见托为记。文度承命爰笔,指事直书,知予罪予,其在于此。太平兴国八年记。
题潭州道林寺六绝堂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九、《省斋文稿》卷一九、《益公题跋》卷一二、《南岳志》卷二一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唐乾符中,袁浩作《道林寺四绝堂记》,盖指沈传师、裴休笔札,宋之问、杜甫篇章也。本朝治平四年秋,蒋之奇别为记,谓「沈、杜固无间言,裴本学欧阳询书,寺幸有询四大字,当为一绝,又不应近舍韩愈诗,远及之问」,其去取如此。今三人诗各载集中,众所共知,惟袁记与欧、裴字画则不复存。予既稍葺其堂,访沈碑而归之,复临阁本欧书并襄阳僧舍裴所作八大字并刻于石。盖欧实郡人,裴尝牧此,俱不可废。合古今异同之论,衍四为六,其在兹乎!后数日,寺僧于朽壤中得大中十一年断际禅师《传心法要序》,字乃小楷,亡其后段,亦作裴笔,真赝未可知也。先是堂之题梁著马氏五代时职位,近岁修《长沙志》,遂谓此名创于马氏,误矣。绍熙癸丑十二月旦,郡守周某题。
爽秋云门各以诗集见视欲余定其优劣爰赋长歌诒两君 晚清 · 李慈铭
出处:杏花香雪斋诗辛集
袁子清言琢冰玉,樊子秀语夺山绿。
乾嘉以后将百年,二妙一时压尊宿。
桐庐梅花三百株,夷陵清峭天下无。
盛年随计旋通籍,各搜奇杰研京都。
严滩夹嶂蔽林筱,巴峡啼猿楚天晓。
故应仙骨常人殊,胎息岩花狎溪鸟。
渐西诗版传玉京(爽秋《渐西村人诗钞》刊行都中。),茗楼十集东南行(云门《樊山诗集》,亦曰《茗花楼诗》,已分十馀集写定。)。
华严合有长者论(去声。),卮言聊取钟嵘评。
譬之山耶,袁如峻崖裂冰瀑,樊如白云生涧曲。
譬之水耶,袁如清湍激盘涡,樊如明湖翻碧波。
譬之木耶,袁如奇松偃地覆,樊如黛柏参天秀。
譬之花耶,袁如苞紫含丁香,樊如猩艳开海棠。
譬之果耶,袁如脆梨寒沁齿,樊如蒲桃爽无滓。
譬之茗耶,袁如岕茶清而妍,樊如越芽翠且鲜。
罕譬既穷喻之食,隽永兼论味与色。
一则江珧兼蝤蛑,一则玉鲙金齑溲。
世间奇味不常有,安得日日供膳羞。
南能北秀并肩出,狮吼龙吟善知识。
谬推苏学称秦黄(爽秋请余评其集,谓视云门何如,云门诒以诗,有云:「小扇银钩绝妙词,秦郎刻意织秋丝。逼人咄咄黄双井,更著功裘七字诗。」爽秋和之,有云:「缦堂老作黄梅宿,謦欬风雷出病颐。谁是南能谁北秀,称量试唤沈传师。」沈谓子培。),敢比韩门论湜籍。
鸣珂粉署行珥蝉,花封凫舄飞秦川。
辇下琴尊暂相聚,斗诗写贵青鸾笺。
愧我跛牂附不朽,品骘云龙笑开口。
彩楼更问沈佺期(谓子培。),嚼雪吟香赌千首。
游摄山次江总游栖霞寺及虎穴寺韵 清 · 孙星衍
出处:冶城遗集一卷
兹山吴楚望,古迹宋齐肇。
小别四载前,重来三月杪。
腾身入岩坳,飞步出林表。
历劫几树存(寺有六朝银杏),排空万松小。
舍宅今尚存,题名古逾少(天开岩有唐沈传师题名遍觅不得惟佛龛内有宋胡恢王雱题字)。
繁华及春馀,浓香发清晓。
红或锦缬然,白疑月华皎(时绣球牡丹正放)。
溪香閟灵药,山静辨鸣鸟。
未穷绝顶游,犹望空烟袅。
吾衰取适志,勇退岂云矫。
幸遇名僧谈(僧默然冒氏巢民之后能诗),无嫌俗人扰。
入谷亦不深,能使世虑捐。
残春去何驶,满地惊飞绵。
瞻眺故乡近,定省归思悬。
爱此无心云,舒卷东南天。
山回隔林薄,径转通人烟。
蔬香胜肉食,茗酌非贪泉。
伐木尚求友,宿桑匪栖禅。
大还乏仙术,小隐逢尧年。
跋米元章临王献之帖 南宋 · 范成大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八三、《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一二
元章少时书法盖自沈传师,后始入大令之室,结体超轶,一用其笔意,此帖元章所作,临池用工如此。晚年放恣,自成一家,不复作此狡狯变化矣。
右千牛卫将军赠左屯卫大将军墓志铭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六○、《范太史集》卷四九
公讳令致,字景炤,赠彰化军节度使、舒国公惟忠之曾孙,赠宣州观察使、宣城侯从谨之孙,贵州防禦使世怙之子。母大宁郡君邢氏。初赐名,授右内率府副率,历右监门率府率、右千牛卫将军。公幼不好弄,举止严重。长治《书》、《易》,遍观先儒及近世名家义说,择其善者从之,其馀诵习。不务博而贵精,非终帙,未尝越视他书。《论语》、《孟子》、荀、扬诸书皆能讽诵。学李白歌诗,沈传师字书。平居静扫一室,文史笔砚列置后前,正坐或竟日。素乐施与,或以贫乏告,则视其戚疏缓急而厚薄先后之,甚者不暇请于父兄,或解衣乞之,无难色。性笃孝,视父母色少有不悦,未尝安寝;已而见喜容,必命酒自庆。元祐二年得疾,大宁郡君素钟念,每来视,公必自力冠栉而兴,若无所苦者。嘱兄弟以俭葬。十一月壬申卒,年二十有五。娶张氏,二女在室。九年二月己酉,葬河南永安县。铭曰:
事亲色难,子夏所闻。力行有馀,笃志典坟。施不获报,早陨厥身。
送三从弟况赴义兴尉序 中唐 · 权德舆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九十二
汉廷诸公。皆附经术而施政事。故其有猷有为。不疚不惧。若况者。尝理左右史记事记言之经传谟训。居有司籍奏中。乃令参调署吏。以养以仕。言顾于行。行本于经。修性勤身。而禄在其中矣。夫学者病口肄其言而心不能通。故吾三年第经明者三百馀士。而知类通达者往往有焉。尝与贤诸侯河东柳敬叔吴郡陆伯冲寓书往复。论取士之道。二君子言之颇详。若况之所履。其吾与二君子之所欲求也。岂无多文之富耶。而况不耀。岂无趣捷之敏耶。而况不为。盖质素者受采必固。平夷者遵道必远。况之志其在是乎。吾与况也。行以五䌽衣裳视朝夕膳。裘褐初解。绶黄甚新。彼阳羡有佳山水。玉潭东舍溪。南岳洞灵。仁祠仙观。邑子乡导。穷年胜赏。筮仕于斯。其乐如何。有以贺义方之庆。轻少别之戚。伯仲偫从。类其诗文。亦命小子璩系于编末。时皇帝御极甲子赦令之后一月也。
奉送韦中丞使新罗序 中唐 · 权德舆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九十一
昔邹鲁之谚。以籯金不如者。盖一经耳。今中丞文博究其五。皆可名家。则扶阳重侯之儒术为践修矣。自外台从事。不四三年。历左史尚书郎。其取青紫。易于地芥。前此以盟津贞师。则授以司武。今兹以鸡林纂代。则俾之锡命。藉奏议以中辍。择专对而遂行。行止之閒。有以见文敏归重也。太平尚仁。多识古训。讣终请嗣。礼之重者。宜乎以儒冠智囊。吊祠临存。佩二印。捧三册。使有截之外。家肥德洽。将渥缛之命。视勤远如夷。其忠信欤。三台隽彦。歌诗宴軷。至若辰韩息慎之俗。怀方象胥之道。宾将洽驩之盛。致赐谕旨之荣。自原隰之华。至溟涨之大。云气海物。昕昏变化。众君子言之详矣。中丞以佐曹陈君之历司封郎也。今为之代。以德舆之忝驾部郎也。又为之代。凡两掖所赋。盍偕序以为好。宜徵作者。猥及鄙人。直书粗略。敢谢不敏。
进顺宗皇帝实录表状二首 其一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四十七
臣愈言。今之所以知古。后之所以知今。不可口传。必凭诸史。自虽二帝三王之盛。若不存纪录。则名氏年代。不闻于兹。功德事业。无可称道焉。顺宗皇帝以上圣之姿。早处储副。晨昏进见。必有所陈。二十馀年。未尝懈倦。阴功隐德。利及四海。及嗣守大位。行其所闻。顺天从人。传授圣嗣。陛下钦承先志。绍致太平。原大推功。实资撰次。去八年十一月。臣在史职。监修李吉甫授臣以前史官韦处厚所撰先帝实录三卷。云未周悉。令臣重修。臣与修撰左拾遗沈传师直馆京兆府咸阳县尉宇文籍等。共加采访。并寻检诏敕。修成顺宗皇帝实录五卷。削去常事。著其系于政者。比之旧录。十益六七。忠良奸佞。莫不备书。苟关于时。无所不录。吉甫慎重其事。欲更研讨。比及身没。尚未加功。臣于吉甫宅取得旧本。自冬及夏。刊正方毕。文字鄙陋。实惧尘玷。谨随表献上。臣愈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进顺宗皇帝实录表状二首 其二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四十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臣去月二十九日。进前件实录。今月四日。宰臣宣进止。其閒有错误。令臣改毕。却进旧本者。臣当修撰之时。史官沈传师等。采事得于传闻。诠次不精。致有差误。圣明所鉴。毫发无遗。恕臣不逮。重令刊正。今并添改讫。其奉天功烈。更加寻访。已据所闻。载于首卷。傥所论著。尚未周详。臣所未知。乞赐宣示。庶获编录。永传无穷。谨录奏闻。谨奏。
乞修定唐书五代史劄子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九、《永乐大典》卷一○一三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六
伏见刘煦《唐书》及范质《五代史》,并是近代修纂。虽粗成卷帙,而实多漏略,义例无次,首末相违。案唐自武宗以还,实录皆阙。详煦等辑缀之日,因旧史,存体统,续后事者,不无丛脞。至于序篇赞论,褒贬大方,订之前世,讫无可采。其五代帝纪,则殆是全写实录,别传则更同铭志。比于唐史,抑又甚焉。自宋兴八十馀年,上距李氏,历载踰百。五姓相代,故老沦亡,语授耳传,寖以疏阔。若不因时修定,则二书者非徒取愧于来叶,固将遗恨于当年。乃者威武军节度使、知枢密院事盛度任学士日,亦尝乞搜访唐事,以裨史阙。虽文移遍下,而州县俗吏,罕或省知,逮此数年,莫克如诏。臣诚不自揆,然由布衣之日,伏膺简册,窃观二史,未尝不废书结欷。但恨家乏篇籍,人无师仰,区区之志,谁与悯之?比者幸蒙陛下教育之仁,久尘史观雠撰之职。每缘是正文字,见秘府所藏唐家纪传、诏令及偏记、小说之类,名种尚多。五代实录,诸国僭伪之篇,往往完具。若得裒类而通阅,犹足以整齐年月,补缉散亡,勒成新书,或矫前病。然念臣才识蒙浅,见闻凡近,必依朋类,参质否臧。窃睹同馆修撰、翰林侍读学士、尚书吏部员外郎李淑预修三朝正史,博贯前载,文雄学奥,傥谐咨定,实繄宗矩。臣弟尚书刑部员外郎、直史馆祁,稍勒篇翰,颇及辈流,俾之编删,亦必尽力。臣欲望圣慈差李淑及臣弟等三人,同将《唐书》及《五代史》别加撰著。然乞不为官局,只许于馆阁内正行公文,更互辍借。应系《唐书》及《五代史》照对文字,各就本家纂录,并不烦官司供给。庶得寖寻史法,宽假岁期。上赖好文之明,恣穷希古之乐,此亦千载一时之遇耳。臣又案唐张说退罢,许在家修史;沈传师出为湖南观察使,亦令在州撰述。彼本朝记注,尚许私藏,况前世成书,讵劳公禁?如臣等或有外补差择,亦乞如传师故事。
上宪宗实录表 中唐 · 路随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八十二
臣闻古者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远自轩皇。近惟列圣。其间睿哲文明之德。格天济物之功。实赖记述。传诸不朽。伏以宪宗皇帝承十一叶之基运。荡六十年之妖氛。神功燀于无外。元化光于有截。语俭德则渐浣濯以垂训。言忧勤则躬日昃而忘倦。广聪明则惟恐其不闻。纳忠谏则咸许其自达。偫臣荷裕之德。黔首饱慈惠之仁。今之举盛烈者。贞观开元元和而已。诚宜垂诸简牒。焕彼缣缃。长庆二年。诏监修宰臣杜元㯋。命翰林侍讲学士臣处厚臣赵暨史官沈传师郑瀚宇文籍等分年编次实录。属中外多故。笔削未遑。或职秩遽移。判缀莫就。陛下丕承鸿绪。思宏祖德。前诏处厚。继命臣随。比因奏对。促令纂勒。臣今采处厚等所录。又与见在史官苏景裔等博访遗逸。精加研覈。以毕其功。逮兹周岁。错综方就。谨撰宪宗皇帝实录为四十卷。目录一卷。谨随表奉献。虽刓精极思。徒效其勤劳。而测海窥天。岂知其万一。无任悚惕兢惭之至。谨诣光顺门奉进以闻。
跋洪驹父诸家书(三)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三、《山谷全书·正集》卷二八
《蔡明远帖》笔意纵横,无一点尘埃气。可使徐浩伏膺,沈传师北面。
处分及第举人诏 中唐 · 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五十九
搆大厦者。必总于群材。成大川者。必资于百谷。故思理之主。求贤罔遗。所以昭宣令图。广大前绪。观文缉化。其在兹乎。朕以寡昧。获奉丕业。虚己问政。实始于兹。考言求益。敢不祗若。故命左右辅弼。洎有位之臣。会于中台。必究其论。閒密以献。省自朕躬。果获贤能。副于饥渴。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人第三次等元稹韦惇第四等独孤郁白居易曹京伯韦庆复第四次等崔韶罗让崔护元修薛存庆韦珩第五上等萧俛李蟠沈传师柴宿达于吏理可使从政科第五上等陈岵等。咸以待问之美。观光而来。询以三道之要。复于九变之选。得失之监。粲然可观。宜膺德茂之异。式叶言扬之举。其第三次等人。委中书门下优与处分。第四等第四次等第五上等。中书门下即与处分。